第 十一章

一颗参天人参果树，枝繁叶茂，上边挂着许多个果子，它们形如娃娃，表情各异，或喜笑，或怒骂，或哀伤……
  淡淡的清香萦绕整个五庄观。
  镇元子似乎知道有客拜访，早早站在门口迎客。
  “红云道友，谁把你打伤的。”镇元子一个快步上前，掺扶红云。
  之前红云被鲲鹏打伤，伤势过重，险些散去修为，转世重修。有了道祖赠予的丹药，元气修补及时，才没有退化原形。
  红云此时的脸色煞白吓人，病恹恹的样子，每走一步极为艰难，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身子异常纤瘦，原本合身的道袍，宽大了许多，空荡荡的。
  鸿钧堂堂圣人怎么可能会去自下身份，去掺扶小小的红云，不嫌弃他走得极慢，已然是圣人的宽容。
  若不是时秒，就算红云死在他脚下，鸿钧也不会皱一眉头。
  天道万物，一切皆有命数，鸿钧不会强行去干预。
  “镇元道友，吾已无大碍，吾不该不听你劝告，着了鲲鹏的暗算。”红云虚弱的笑道，强撑着身子迈步向前。
  “鲲鹏着实该死！”镇元子骂道，“尔就是太心善，若尔当初没有让位，如今便是圣人之徒，那鲲鹏哪敢算计于你。”
  “鲲鹏不过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它的位置丢失，又不是尔的过错，他为何不敢去寻三清三兄弟，西方两兄弟的麻烦，偏偏迁怒于你。都怪你平时太过良善，人人都觉得可欺。”镇元子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咳咳……”病娇的红云咳出一口血痰，身子不稳，跌落至镇元子的怀中。
  “哎，先进道观，替尔疗伤。尔这破身子，还不知能坚持多久。”镇元子抱起红云大步往观里走去。
  “镇元子……先放吾下去……外边还有道友……”红云虚弱地挣扎了一番，脸色羞红，淡淡的粉红，也许快要显现出原形。
  “眼下汝的伤势最为打紧，真是蠢货，快散形还惦念别人。”两人的对话从观内传出。
  “砰！”
  五庄观的大门合上了。
  时秒乐了。
  没有想到鸿钧还有被人忽视，晾在门口的一天。难得看见鸿钧还有吃瘪的一天，赶紧录下来，以后售卖整个洪荒。
  鸿钧的脸上阴晴不定，看着两人的背影，陷入沉思，貌似是在顿悟。
  “红云、镇元子两位道友的感情真好。”时秒感叹道，“何时我才能寻到一个志同道合的道友，一起闯荡洪荒。”
  鸿钧听了时秒的话，想到以后手里的蛋，被别人抱着，如湖面般平静的道心，此时却有了的一丝涟漪。
  鸿钧诧异，他的道还不够圆满？
  鸿钧悟太上忘情道，修太上忘情，忘情至公，不为情之所动，不为情之所扰。
  他成圣之后，推演洪荒世界，感知天地有缺，却不能推演而出缺失什么？
  天地缺失，终是隐患。
  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他的道不够圆满，不至尽头。
  圣人之上，是何存在？
  五庄观的大门再次缓缓开打，里面走出两个小道童，一左一右站在门后恭迎道，“这位道友里边请，师父已在观内备好上等的人参果。”
  鸿钧顿悟中，没有回应。
  ……
  两个小道童相视一眼，误以为鸿钧是因为之前被师父关在门外而生气，再次开口道，“这位道友，红云乃师父至交好友，方才过于担忧好友伤势，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师父已在里面备好上等的人参果。”
  鸿钧顿悟中……
  回应道童的只有赫赫风声。
  好吧，这两位小道童确实没有在他跟前说话的资格。
  五庄观门口诡异的安静，两个道童站在门口，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老祖，我们也进去吧。”时秒打破安静的场面，“镇元子道友已知错，我们原谅他一回。”
  咽~~
  老远闻见人参果的清香，隔着一道门，也沁人心肺。
  她饿了~~
  就凭方才镇元子冒失不敬，鸿钧拔了他的人参果树，推了他的道观，也没人敢哼一句。
  不知是时秒唤醒了鸿钧，还是鸿钧刚好从顿悟中醒来。
  在两童子的注视下，鸿钧抱着一颗蛋缓缓步入五庄观内。
  他们一路从血海走来，慑于鸿钧的圣人威压，沿路的荒兽、神魔暴动，四处逃蹿。
  若是鸿钧在继续走下去，血海到五庄观沿途的神魔、荒兽全部被迫搬家。
  鸿钧最终幻化成一个青年道友，收敛圣人之威，在外直只显露太乙金仙的修为。镇元子没认出鸿钧，还真不能怪他有眼无珠。
  五庄观的厢房内，两个童子端上十颗胖乎乎的人参果。
  “师父让我俩转告道友，红云道友的伤势过重，他需花费较长日子为好友疗伤，怕是无闲暇招待道友——”
  镇元子威武~~
  居然敢给鸿钧下逐客令。
  两个小童还没说完，鸿钧一扫面前的十颗人参果装进袖袍内，消失于天地间。
  紫霄宫内多了一个灰白的身影，他抱着一个凤凰蛋，仿佛于天地融为一体。
  “元始、道德、通天何在？”道人清冷的嗓音，蕴含着无上的道韵，回荡整个昆仑山境内。
  三个身影，瞬息而至，隐隐有着准圣的威压。
  “为师忽有感悟，需闭关修炼一段时日。为师不在的时日，这只小凤凰你们好生看护，莫要再遗失。”鸿钧郑重地说道，威严犀利目光扫向三人，停留在通天身上好几秒。
  通天纵使如今已是准圣，鸿钧淡淡的一眼，仍令他心惊不已，似乎下一秒，他便回以身证道。
  “谨遵师父教诲。”三人齐声道。
  凤凰蛋交接完成，鸿钧将十颗人参果与其他稀有灵果装于乾坤袋内，一并交给三人，并嘱咐百年喂食一颗。
  可恶，鸿钧老道居然找了三个准圣监视她！
  时秒整颗蛋都不安了，她能顺利从三个准圣眼皮底下顺利溜走吗？！
  为了防止她逃跑，三人之中不知是谁，竟想出一丧心病狂的法子。
  捆仙绳老老的绑在她的蛋壳之上，绳子的另一头则绑在他们的裤腰带上，将时秒的活动范围牢牢锁在他们的周围。
  洪荒，还有蛋权可言吗？
  别人遛狗，他们三溜蛋。
  时秒四十五度哀伤地仰望苍穹，来个人把他们三收走吧……
  “元始，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凤凰蛋，湿生卵化之辈，怎可劳烦您——尊贵的盘古正宗给我讲道？
  三兄弟一如以往轮班当值，每一百年换一人“照料”她。
  源源不断的道经，从元始嘴里诵读，如同唐僧念经，扰人清静。经文活灵活现，如同蝌蚪般抖动，一拥而上，挤进她的脑子。
  繁杂纷扰的经书，洪水倾泄般涌进她的脑子，时秒几次险些信息输入过量，昏睡过去。
  昏睡，这么好的偷懒招，时秒为何弃而不用。
  她若撞昏迷，这三个天杀便会给她精心准备药浴，在老子的炼丹炉里添入灵草慢火炖上七七十九天。
  这还没完，三个家伙还会有三味真火直接火烤凤凰蛋。
  她的呼救声，全然不顾。
  特别是元始还说凤凰涅槃，只会愈发强大，她现在太弱了。
  “你乃师父挑中的凤凰蛋，自有过人之处，鲲鹏之辈怎可与你相提并论。”元始说道，纠正时秒自卑的心理。
  元始你变了，你该鄙视我的！
  “小凤凰汝资质天生愚钝，如今得师尊点拨，理应好好学习道法，不应荒废时日。”元始谆谆教导。
  你还真敢鄙视老子！
  这么能说不去当教导主任可惜了。
  “昔日吾为道祖征战罗睺之时，汝在哪儿？几十万年前，我便可与阴阳、乾坤、扬眉替道祖挡下诛仙剑阵，为道祖立下赫赫战功。若不是那一战，以吾之天资，称霸洪荒不过是时间而已。可惜那一战，那场爆炸，吾的灵根损坏，如今连破壳都难。待道祖出关，吾且要问他，沦为废蛋之后，他就如此待吾我的？”时秒厉声喝道。
  凤凰不发火，真当她是怂蛋。
  元始揶揄，久久不语。
  某日，时秒无聊地看着老子家的青牛，同为宠物，待遇怎么差别这么大？
  两个小道童，一把把精美的灵草，一口一口地喂食老牛，神色紧张，生怕不合老牛胃口。
  喂食完之后，两个小道童拿着钉耙给老牛挠痒，梳理毛发。
  身旁的老子蹲在药田里，精心伺候他的灵药。
  时秒郁闷地凝聚出一具化身，从药田里扣出一大把泥土，开始玩泥巴，捏出一个鸿钧，以后可以扎他。
  时秒不敢照着鸿钧捏，怕别人发现，而是弄了一个年轻地q版，一眼看不出来，多瞧几次才发现与鸿钧有几分相似。
  元始、老子、通天三天整日琢磨成圣机缘，除开鸿钧安排的必要授课，基本不会与时秒交流。
  时秒只有修为，不懂道法，不会神通，若与人对战必定吃大亏，鸿钧特地交代门下的三个徒儿每个授予她一两门神通。
  捏玩泥巴的时秒，甚是开心，又捏了几个惨兮兮的小元始、小老子、小通天。
  时秒看着眼前的一排小人，战果累累，如今她是想扎哪个是哪个？
  “小凤凰——”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言便是无上的道法，除了鸿钧还能有谁。
  时秒蛋躯一震，赶紧把泥人收进空间。
  刚刚千年，鸿这货怎么出关了？圣人闭关，不是以万年起步。
  可惜晚了一步，远在天际的鸿钧早早将泥人收到他的手上。
  “为何在这偷懒？”鸿钧开口训斥道，“元始几人呢？他们怎把你一人扔在这儿。”
  呜呜~~
  出关第一个先来寻她，而是找三个弟子。
  鸿钧真好——护食，生怕她溜了。
  三个准圣下的结界，她能溜地出去吗？
  “女娲来寻，他们三个都跑去献殷勤了。”时秒悠悠地说道。
  女娲人首蛇身，容貌妍丽，气质绝尘，几十万年的三个单身棍，能不心动嘛。
  四道准圣身影，从天而降。
  “恭贺师尊道法更上一层。”
  元始、老子、通天、女娲四人齐声道贺。
  溜须拍马之术，果然不分修为境界，准圣也不例外。
  “师尊，我日夜领悟山河社稷图从中感悟道一丝证道的机缘，在一个“土”字之上，遂收集天下神土，观土数万年，不得其解。方与三位师兄论道，仍不得其解，还请师尊为我解惑。”女娲困顿地说道，“敢问师父泥土与我有何证道契机。”
  女娲眼里稍许的忧郁，如今许多神魔笑话她为泥土娘娘，特别是偶然路过不周山，巫族帝江还嘲讽她，要不要挖一挖不周山。
  “嗯~ ”鸿钧轻哼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此事，他转而看向某堆泥土里凤凰蛋。
  “小凤凰，你可知错？”
  言语平和，淡如清风。
  时秒吓得抖动，身上的泥土抖散，她都钻进土里了，鸿钧还不放过她，真打算随便寻一个借口，现烤凤凰蛋了吧……
  “道祖，小凤凰愚昧，不知又何错？”时秒钻出土堆。
  “玩物丧志，神通学会了几门？”鸿钧悠悠说道，威压而下，如同一个严父，看管时秒。
  “道祖，他们的神通威力巨大，我岂能在区区千年学会。”时秒狡辩道，整颗蛋挺了挺，气势得租，这时候不能虚。
  “道祖不公，女娲观土，收集天下神土便是悟道，我观土，便是玩泥巴。未免过于偏颇。”
  “哦？我是吾误会了小凤凰，呵呵……”鸿钧愉悦道，饶有意味地看着时秒，好奇她能掰出何歪理。
  “盘古开天辟地，天有天道，掌管洪荒。那地呢？地有何道？土乃大地之基，生命之根，草木扎根于泥土之中方可生长。我心中所悟土之大道，可化万形，孕育万物，若我有掌土之大道，岂不成了大地之母。”时秒仰首指着鸿钧栩栩如生的泥人，“这便是我塑造的呜物，称之为人，只是我的道法不够。”
  女娲也看着鸿钧手上的泥人，迷茫的双眼渐渐清醒，脑海闪现无数的念头。
  “土乃大地之根，可化万形，孕万物……”
  这回话重复地冲击脑海，困顿许久的难题轰然解开，整个人瞬间火热，这便是土的无上大道，她的证道机缘。
  女娲立即抛出一团神泥，九天息壤，按照小泥人的形状捏了起来，她朝着小泥人轻吐一口气。
  放在地上的小泥人瞬间活了，自由行走在大地之上，围着女娲欢快地跳着。
  天地间升起万丈霞光笼罩在女娲身上。
  时秒……
  原来我曾经与大地之母地位置如此靠近……
  输就输在捏泥人之后，没有输送一口仙气。
  元始、老子、通天三人，更是眼热。
  他们三人看了千年这只小凤凰捏泥人，却被女娲捡到了这个成圣的机缘。
  与大道擦肩而过，能不懊悔吗？
  女娲顿悟之后，便原地争分夺秒地实现造人大计。
  时秒也逃过了一劫。
  百年之后，凌霄宫内万道霞光齐放，仙音袅袅，天外天降下一道七彩华光，照耀在女娲身上。
  一道成圣的气息从紫霄宫传便洪荒，无数生灵匍匐在地。
  女娲成圣了。
  天地间的第二位圣人。
  天地间的第一位功德圣人。
  女娲竟比三清最先成圣。
  当初鸿钧讲道，如有人开赌局压谁最先成圣，三清一定是最高的。
  人族弱小，寿命极短，灵智却极高，可修行。
  万年间，洪荒风起云涌。
  人族繁衍生息，在洪荒中渐渐成了一个族群，可相比强大的妖族、巫族，却远远不如。
  三清似乎受了女娲的刺激，纷纷从紫霄宫中走出，开山立派，寻求证道的机缘。
  或许他们在女娲成圣的机缘中，领悟到了功德。女娲创造人族，给与人类生命，被誉为大地之母，她身上有大功德，天道降下七彩华光，可以成圣。
  功德便是成圣的捷径。
  如何赚取功德？准圣们纷纷开启自己教化世人之旅。
  元始创立了阐教。
  老子创立了人教。
  通天创立了截教。
  西方两兄弟创立了西方教。
  五人也纷纷成圣！
  一门七圣，鸿钧一派辉煌鼎盛，掌管整个洪荒。
  且说弟子成圣后，鸿钧退居幕后，将洪荒交予六人掌管，自己带着小凤凰游历洪荒。
  这几万年里，绝对是时秒最为苦逼的日子。
  道祖几乎每天把她栓在身上，要求她每年背一篇经文，每千年领悟一门神通。若达不成要求，鸿钧手中的无量尺无情地落在她的掌心之上，发出啪啪之声。
  比古板的先生还要严厉百倍。她又回到学生时代，身边还有个爱毒打的老师
  “道祖，我们现在去哪儿？”时秒问道，此时她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模样，青春稚嫩，天真浪漫。
  “游历洪荒，随心而至。”鸿钧也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青袍，清秀俊朗，秀发飘逸，双眸中的一丝沧桑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道祖，你的这具身外化身实力怎么？会不会被人一招秒了？”时秒担忧地问道，他们两人此时用的都是身外化形。
  而她这具化身只有千年的修为，地仙而已。她倒是想弄高点的修为，可惜鸿钧不让，出门历练，主要锻炼心性、意志，太高的修为反而成了桎梏。
  她怕刚出紫霄宫就被人秒了，浪费千年修为。本体不能带，炸天系统不再身边，一点安全感全无。
  不过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损失千年的修为。
  “小凤凰，今后你要称呼我师兄。”道祖看向时秒说道。
  “师……兄……，道祖这样不太好吧……”时秒颤颤巍巍道，道祖你莫要开玩笑，我叫你师兄，会紫霄宫会不会被那群圣人群殴……
  “有何不好？”鸿钧蹙眉，隐隐有些不悦。
  “没……有……，师兄很好。”时秒吓得赶紧改口。
  白白高了元始他们一个辈分，莫名有些开心。
  原始小儿？通天小儿？女娲小儿？我不是故意占你们便宜的，是被逼无奈的……
  “师兄，如今你何修为？”时秒还是忍不住问道，关于小命，千年修为，自然要问清楚。
  鸿钧一道犀利眼眸射向时秒，洞悉她的心思，淡淡地说道，“师妹，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歪心思，好好历练。一具身外化身历练不足百年，回去可要被罚的……”
  艹！
  鸿钧老道怎么知道她的小心思，她就想若是鸿钧修为低下，她可以借刀杀人，引些荒兽、大妖、大巫，围攻、强杀鸿钧。
  围杀天地第一人，简直就是整个人生的巅峰。虽说仅仅是一道化身，也可以在洪荒吹牛几万载。
  “救命！！”
  “救命！”
  “求仙人救救我们！！”
  一群普通人类，他们一边狂奔，一边呼救。
  他们身穿粗简的兽皮，手里的石头，时不时往后扔去。
  “哈哈哈……人类真是软弱无能……”
  “听说人类很美味，是女娲圣人为我们妖族特地造出来的食物。”
  “小心被女娲娘娘听见……”
  “怕什么，女娲是妖族，她还能偏袒人族不成。”
  ……
  几头虎妖从后面走来，眼睛里尽是贪婪、杀气，他们缓慢地驱赶着前边的人类，更像逗弄。
  “豹兄，听说人族的女子味道鲜美，我们何不捉几个进山林——”
  ……
  “无耻！”藏在暗处的时秒再也忍不住暴怒道，她纵身飞出，剑指几个小妖。
  “小妖你们找死！”时秒呵斥，她面容清冷，道袍猎猎作响，英姿绝美，“小妖你们现在速速离开，感恩上天有好生之德，暂且饶你们一条小命。”
  “虎兄，没有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绝美的人族，我兄弟二人今日有福气了。嘿嘿嘿……”
  “咻！”
  一道剑气丛林中飞出，疾如闪电。
  “轰！”
  豹妖轰然倒地，连反击的时间都没有，他的额头还插在一根树枝，眉心渗出一点鲜红的血迹，死得不能再死。
  “谁？出来！”虎妖怒道，庞大的身躯微微发抖。
  “咻！”
  回应他的又是一道剑气声。
  没一会儿，他也轰然倒地。
  两位首领突然暴毙，底下的小妖哪里还敢在山林里呆着，惊慌四处逃逸。
  一道清秀俊朗的身影从树林走来，青色的道袍与山林融为一体，与天地融为一体。
  “拜见仙人！”
  “拜见仙人！”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几十个普通人类对着时秒、鸿钧跪地拜谢。
  时秒望着底下匍匐拜谢的人类，好渺小、好卑微，他们不如妖族、巫族□□强大，在洪荒里是最低微的存在。
  可谁又能想到，现在弱小至尘埃的人类，神魔眼中的蝼蚁，会成为整个天地的主宰。
  “如今仙人创教立派，有教无类，可曾去求学？”时秒看着他们问道。
  几个人族听着露出一丝无奈愁苦之情，“求学之路千里迢迢，路上无数大妖、大巫，他们一拳就可以轰死我们，我们人族弱小无法抵御他们的攻击，只有受死的份。”
  时秒沉思许久，对着他们说道，“万物生灵，皆有长有短，人族不必妄自菲薄。昔日强大如龙凤麒麟三族，现在洪荒中你们可曾还有他们的身影。盛极而衰，妖族、巫族两族也嚣张不了多久，届时便是我人族杰起的机会。待圣人都归隐后——他们会赐予我们无上神通……”
  时秒瞥向鸿钧赶紧改口，差点说漏嘴，“现在人族所要做的便是取长补短……”
  “仙人我们有何长处？”底下的人询问道，相比妖族他们处处不如，实在不知有何长处。
  时秒指着他们衣服、武器说道，“你们所制作的衣服、武器，妖族那些个傻大个会吗？人类最重要的是脑子，天道赋予我们孱弱的身躯，但也赋予了人类的最聪慧的脑子。若你们刚才在逃跑的路上，先挖几个陷阱，陷阱里插满尖锐的竹刺，或者制作几条绳索将他们绊倒，又或者抛沙，使他们的眼睛致盲，你说你们还会这么狼狈吗？”
  “仙人何为陷阱？”
  时秒：……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回你们的村落再详谈。”时秒说道，“后面两头小妖，别忘了抬回去村落，晚上我们吃肉。”
  看着时秒快速与人族打成一片，鸿钧摇头笑道，“若不是她一直陪在身边，还真会误认为是一个人族。”
  鸿钧仰望苍穹，人族会是下一个洪荒霸主？听着小凤凰言之凿凿，他差点就信了。
  巫族、妖族两族的大劫即将来了么？天道。
  为何小凤凰也知道巫妖量劫，她似乎还能看见结局。
  “师兄，你刚才为何出手，不是要留给我历练的嘛……”时秒退会鸿钧身边问道。
  “你过早暴露，豹、虎两妖修为均在地仙，你能以一敌二？”
  切~~小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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