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两家是世交，两家住得近，欧阳珊珊找到许家时，许家总是要招待的，但是一个女孩子总不好常常找去单身男人的家里去。何况，他所居住的小区安保严密，欧阳珊珊要进小区会麻烦许多。
  许嘉言说：“我是一个成年男人，我总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想你懂的。”
  景曜其实并不喜欢将自己迷恋的女孩往别的男人怀里送，他只是无奈，也不忍伤害。
  景曜说：“你有女朋友了？”
  许嘉言抿了抿嘴，说：“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景曜怔怔看着他，半晌才问：“所以你要那样对珊珊？”
  许嘉言说：“珊珊活在她的世界里，总不能要我也活在她的世界里。我们都长大了，这样才对彼此都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照顾她。”
  景曜说：“可是你没有想过她需要谁的照顾。”
  许嘉言说：“总之不是我。认识这么多年来，每当她有什么不舒服，你会去看她，我未必会去；她如果有什么心事，她也会告诉你。我是真的希望，她可以改变一下她的生活，如果需要谈恋爱就去找对的人。我给她希望对她不是好事，对我也不好。”
  景曜深吸一口气，说：“你有你的自由，你不用说是为了她。就算你找我，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16：00、20：00还各更一章
  第37章 电梯壁咚
  许嘉言顿了顿说：“我想问你, 当初为什么要介绍aileen去赵尔俊那里？”
  景曜说：“难道她有更好的去处吗？她如果能红, 她的经济问题才能解决, 说实话, 她没有别的路。”
  景曜还记得他去她家时的那种震撼，那个家还不是她的，她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不当艺人, 就只剩下坐台了。
  许嘉言说：“如果赵尔俊会泡她呢？”
  景曜微微蹙眉, 说：“表哥还做不出强迫女人的事吧，如果是你情我愿，我能说什么？”
  景曜不禁想起初遇时那回乌龙的开房, 时间久了，他反而觉得有丝旖旎。景曜知道自己爱的不是宋奕昕，但是就像深情如杨过也会调戏并照顾别的女孩子一样, 对着有那样经历的女孩子, 景曜自然有几分怜惜，否则当初也不会帮她了。
  许嘉言说：“赵尔俊也算是花花公子吧，交往过很多女朋友, 他可以不动aileen的,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为什么要动自己旗下的艺人呢？”
  “他动了吗？”景曜一转念, 问道：“你为什么要管这个？”
  许嘉言沉默了, 景曜奇怪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说：“你喜欢宋奕昕？”
  许嘉言说：“对。”
  景曜说：“你疯了？你抛下珊珊不管, 喜欢长得像珊珊的宋奕昕！”
  许嘉言摇头，说：“她们不像！她们无论从精神、表情、说话方式、性格全都不像！”
  景曜莫名的不爽，说：“你喜欢她，找我做什么？让我承诺你照顾好珊珊，然后你要开开心心去泡妞了？这主意是不错。”
  许嘉言说：“我没有这么想，我喜欢aileen的事和珊珊没有关系。我是不想aileen成为赵尔俊的女朋友之一，能帮她的只有你。”
  景曜摇了摇头，说：“表哥那个人没有那么卑鄙，再说宋奕昕是成年人，她会做选择的。”
  许嘉言说：“阿曜，算我求你了，我不能去赎她出来，她不会跟我走的。”
  景曜呵呵：“你是想她能得到蓝鲸的力捧，但是不需要被潜规则，是这个意思吗？”
  许嘉言说：“她能为蓝鲸赚钱的，那就已经回报公司了，为什么非要涉及那些呢？”
  景曜说：“你是猜测呢，还是宋奕昕跟你说的。”
  “……猜测。但是我见过赵尔俊和她在一块儿的样子，男人看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并不难分辨。”宋奕昕确实没有跟他明说过，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处境。
  ……
  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一分咖位，台下全是一百块一个请来的“专业粉丝团”；明明知道台下的记者不是给公司面子来的就是冲黄宇来的。
  宋奕昕还是支撑着自己，没有露出一分的怯场，她像是进入了一个明星角色，台下和身边不过是同剧组的工作人员。
  等到她现场给记者和“粉丝”演唱那首单曲《好不容易等到你》时，她又进入了另一个角色，就是那个满是社会的悲凉阅历之后抓住景曜这个救命稻草的可怜女子。
  钢琴声响起，似进入一个月光如水泄的夜晚，伴随着钢琴，宋奕昕开嗓，那纯美圆润带着一分苍桑的嗓音在发布会的现场流淌、冲击着人的耳膜和心灵。
  [今夜凉风轻轻吹]
  [心绪纷乱飞]
  [我开始尝到孤单的滋味]
  [时间让我无路可退]
  [厌倦了寂寞的追随]
  [……]
  现场的记者本来在黄宇下了台后，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台上，这时一听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假粉丝们本来是拿出专业的演技来的，听她的歌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他们又怎么能不敬业呢？不敬业的话，这种能看到明星和未来明星还有钱拿的工作，将来谁会找他们？
  当他们真的去听时，才真的生出几分震动，就像是明明是在一个歌手选秀节目里突然上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真明星一样。
  请来的写流行音乐评论的作家，也能品味这声音确实不凡，她的发音吐字极美，明明非常优美纯粹的女声，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穿向人的心房。
  眼见台上的女孩就要唱完一曲，钟旋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身边的赵尔俊，说：“你们也心急了，为何不等着出一张专辑呢？”
  赵尔俊说：“时间就是金钱。你这首歌，珍藏这么久，找一个最合适演唱的人，不好吗？”
  钟旋笑道：“会唱歌的人多了，乡村舞台上都有很多人唱得不错的。”
  赵尔俊说：“嗓子好，唱腔专业有特色，长得年轻漂亮的人不多。歌手将来红不红直接关系将来歌曲的普及程度。”
  钟旋说：“你对她的评价很高。”
  赵尔俊笑道：“她是个宝藏女孩，还有你不知道的呢！”
  赵尔俊心想：如果她真的进了哪个科的奥林匹克队出征，最后又能拿个奖牌，就能把她的电视剧卖到大台去。如果让她主演《名剑风流》更是能大赚一笔。纵观全国演艺圈内，只有蓝鲸有一个这样的宝藏艺人，他彻底地捧红她。到那个时候，她就算让别的艺人嫉恨，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是不同维度的人。赵尔俊觉得，她会是他一生当中最好的作品，那样刺激、迷人。
  宋奕昕唱完了这首歌，就是司仪出来捧场的时间了。
  再允许“粉丝”上台去合照，宋奕昕仍然优雅地完成了她的表演，就像围在她身边真的是她的粉丝一样。
  ……
  “终于结束了！”宋奕昕跟着赵尔俊进了电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赵尔俊笑道：“有粉丝围着的感觉怎么样？”
  宋奕昕满脸通红，说：“赵总明知道我没有粉丝，还笑话我。他们的演技真好，我要向他们学习。”
  赵尔俊说：“谁说你没有粉丝？”
  赵尔俊顿了顿，说：“我就是你的粉丝。”
  宋奕昕哧一声笑：“赵总，你可是我的老板和债主大人，你要是我的粉丝，我是不是可以欠钱不用还？”
  赵尔俊说：“我没有让你还钱，甚至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一切，只怕你不愿意。”
  宋奕昕不慎对上了他的目光，她心头一阵惊慌，赵尔俊朝她走近一步，宋奕昕不禁往后退，他伸手将她壁咚了。
  赵尔俊垂眸看着她姣好的面庞，问道：“你怕我？”
  “没……”
  “不用否认，你觉得呢？”
  “……”
  “你怕我，你岂不是很为难？我是你老板，你的前途还是需要我的，所以你就像在刀锋上跳舞的感觉。”赵尔俊顿了顿，更靠近一分，她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他衬衫的质地，已经闻到他身上的男人味和一分烟草气味。
  “可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可怕的？”
  男人理智又性感的魅力朝女人的身心攻击，好像只要她软弱半分，他就能拥她入怀，融进骨血。什么是可怕，这就是可怕。宋奕昕平定自己的呼吸，做着目前她唯能做的弱势的反抗：“男人……都很可怕……我……我满怀着希望离开‘迷漾’，就是不想当‘婊/子’。”
  赵尔俊愣住了，这个丫头总是会让他意外，他一步步的进攻，都被她守住了，他竟然开不了口，只是怕她眼中的失望与绝望。
  高层的专用电梯门忽然开了，赵尔俊才站直了身体，径自出了电梯，她只能跟上去，因为还要去参加《名剑风流》主创团队的饭局。
  ……
  黑色的劳斯莱斯穿行在首都宽阔的大街上，他们在“琼华宫”订了包厢，正往那边赶。
  赵尔俊看看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的女孩，她穿着一件设计感极强的黑色毛衣，配着一条白色的多层蕾丝裙，在室外时再披一件白色羽绒服。至少京城的三月，室外可没有那么暖和。
  赵尔俊说：“等会儿见了李总和陈导他们时，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你明白吗？”
  宋奕昕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赵尔俊鼻孔出气，说：“你不问为什么吗？”
  宋奕昕说：“你是为了我好，我是你的女朋友，别人就不会怎么样了。”
  赵尔俊抱胸，呵呵：“你这丫头，我凭什么要做这么大的牺牲？”
  宋奕昕说：“赵总，以后我会给公司赚钱的，也会为公司争光，为国争光。”
  “为国争光？你觉得你真能进国家队吗？”
  “我为什么不行？只要我更努力我就行，我不仅要当好演员，我还要读好书，将来祖国也会以‘国士之礼’待我。人们再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也说不到我的头上。”
  赵尔俊看她目中的坚毅，如果一个女人足够自重、足够努力并且有这个能力，三观底子比较正的男人自然也会多一些尊重。
  “你看不上演员这个职业吗？”
  宋奕昕抿了抿嘴，说：“原来并不想当艺人，只是没有别的路。但是上过两部戏后，我很喜欢，总是能从戏中体会不同的人生，而且拍戏可以留住时光，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戏剧却很神奇。四百多年了，《罗密欧与茱丽叶》还是那样年轻和荡人心魄。唯有……这个行业是个大染缸，那不能算是女人的错……”
  “那么是男人的错？”
  宋奕昕摇了摇头，说：“只要不犯罪，不能说是错。季羡林先生还说‘所谓看女子篮球者实在就是看大腿。说真的，不然的话，谁还去看呢？’谁还是圣人呢？”
  赵尔俊说：“我看你倒像是圣人，谁能诱惑你？”
  宋奕昕摇头说：“我才不是！我爸爸还在的时候，那时才十三四岁，我也花痴，迷恋王子爱上灰姑娘那种日韩电视剧。”
  赵尔俊才哧一声笑起来，说：“现在怎么不花痴了？”
  宋奕昕说：“王子没有了灰姑娘王子还是王子，灰姑娘没有了王子就什么都不是。灰姑娘是贬值资产，没有男人会这么傻长期持有的，男人通常会选择租。男人会制造你是灰姑娘的假相，可是最后你会发现你是茶花女。”
  赵尔俊说：“你不是贬值资产，你不相信你自己吗？”
  “我相信，所以我也想找一个不贬值的男人。”
  赵尔俊这时才发现她的思维路子和普通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同，既不是依附型的傻白甜，也不是那种理智的用青春的身体去和男人交换物质银货两讫的类型。